端砚泰斗刘演良 价值百万一方砚 深基文化独家专访

2019年09月22日 14:57

    端溪流水孕育出奇材美石,斧柯倩物也成就了一代国手。演良先生生于斯,长与斯,与端石朝夕与共,结下不解之缘。石不能言,先生言之;石不成器,先生琢之。先生遇石,缘也;石遇先生,幸也。——赵光华



初见先生印象深刻,他身着深咖色薄棉衣,深蓝色运动裤,全身装束最显眼的是脚穿一双亮蓝色的耐克跑鞋,步伐稳健。

家里格局为复式结构,二楼层高较低,上楼梯时他一直提醒我们小心碰头,并扶着门等我们都进来后,再轻轻关上。在砚界,被人们奉为“端砚泰斗”的他,待人平和亲切。

走进他的工作室,满是砚台和书籍,地上还摆放着他收藏的各种古董,玉器、石器、铜器,精美的唐三彩、山水字画、日本办展览时的海报等等,我们的采访在这里进行。先生耄耋之年却精神抖擞,满头华发却思路清晰。进展比我们预期的效果要好得多。



                       与砚60载


深基文化:“能简单聊聊您的人生经历吗?”

刘演良:“我人生是很曲折的,六岁我父亲就去世,童年是比较艰苦的,少年时期是日本人来了,飞机轰炸,到十一岁日本投降,十六岁我出来工作,考上高中也不读了,读一年美术专科的学校,出来教小学,希望能够找到工作养母亲。我不堪一辈子在小学教课,我觉得我可以做多一点事,三年以后我申请考大学,就这样完成了我的大学梦。

      63年回来,肇庆新建了个工艺厂,因为我原来都是画画写字有基础的,市委工业书记知道我他说你马上回来在厂里搞总设计师,开始从事端砚的创作,制作 研究一起来。”


深基文化:“创作‘刘家山水’砚,最初是什么启发您的?”

刘演良:“从小跟一个老先生学山水画,对山水有点情有独钟,我觉得祖国的河山确实很美,以前读书,岳飞的《满江红》,他讲还我河山,河山对于我确实有感情,特别是从兰亭砚里面看到山水在砚台里面确实应该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所以我下决心要做些尝试。”

深基文化:“也就是说,您不想在某个题材上受局限,您做砚台是开放式的。”

刘演良:“我原来对兰亭砚感觉很舒服,但是我觉得它也是有局限性,没有铺开,没有看见大山大岭,所以我做山水就考虑这个问题,我做砚的砚堂不用边来围,水是天空或者是云,大河大江或者什么湖用来当做砚堂,我不是完全写实,而是要根据石头的形状石质,做的地方不会太多,看起来很小,但是想象空间很大,很宽阔,天工人工合起来,这样就比较自然一点。”

深基文化:“用山水本身的元素,既有象征意义,又是实用的砚堂,浑然天成。”

刘演良:“所以我们讲天和人要合一,两全其美。”







深基文化:“您现在还在坚持写小楷,我觉得非常难得。”

刘演良:“本来老人家写小楷很困难,手会颤抖,但我觉得古人可以我们一定可以,我有个朋友写到82岁还写,人家可以我们一定要坚持。




深基文化:“中国端砚这些年来经济效益一直很好,但是品质也是参差不齐。您怎么看待?”

刘演良:“端砚这几年政府重视了,广东名片,很多制砚人以为做出来能卖,价钱卖的好,就行,其实这是一方面,不能说不是好事,没有经济基础是很难办事情,这需要。但是从根本讲应该是砚除了石质好,我们讲天人合一,这个合一,天是很基础,没有天,石材,我们是讲不了什么端砚,有些人做砚出来他的艺术价值很高,有些人做砚出来成为手工艺品,两者是有区别的,所以我觉得制砚的人一定要尽可能学点历史,学点文学,学点美术,特别是构图啊比例,透视,不能老是临摹古人,离开了现实生活是不可能搞创作的,泰山要去,华山要去,一定跟山水本身有感情,联系,而且这种感情是看了山水以后激发出来的,这种我一定要搞这种创作这种欲望,比如我写桂林,做一个砚,桂林象鼻山,就是用艺术加工,一定要设计要比它更集中, 更美一点,好的制砚人,会一心一意把那个东西搞好。




深基文化:“您怎么看待砚台在中国传统文化传承中的作用?”

刘演良:“砚台本身是文房四宝之一,为我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发展做出重大贡献,它是个载体,本身文化内涵深厚,跟一般的日用品不同,作为砚台本身它是文人用的,不是农民用也不是工人用,造就了一批又一批画家、文人艺术家。以前科举考试,一定要用砚台,字不好或者砚不好连卷都不看。”


如日当中


湖山春色


深基文化:“作为四大名砚之首,端砚要同时代一起进步与发展,才能更好的被传承。那么,端砚需要从哪些方面创新或者改革?”

刘演良:“我现在就培养学生,开书单,他晚上要读书,每天晚上写字画画,第二要动脑筋,刀具一定要改革,平口的不行,我年轻时搞木刻,圆口什么刀都有,我们能不能改良下,比如你做楼阁,怎样才做的不高但能玲珑独特,清楚清醒,一定要改革,连刀具都要改革,刀法也要改,起码要跟今天的端砚做成综合艺术品,能用,也能欣赏,含括了篆刻书法,雕刻,是一种综合性的艺术品。绘画就是绘画,雕塑就是雕塑,端砚是含了这么多的艺术品,要把它推到这么高的点,所以这些东西一定要学,不是我很快做这个能卖多少钱,那不是我们要做的事。

我认为端砚除了这些做砚的,一定还要有一些批评家,理论家,还要有收藏家,他为什么喜欢这个有他的道理,依据,光是以制砚人为主是有问题的。






深基文化:“您曾去过很多国家和地区办展览或学术交流,您认为对于继承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我们有哪些可以借鉴的地方?”

刘演良:“日本台湾都很重视,台湾对我们中华民族的文化,文学历史传承比较好,他们对古典文学学的比较好,有些二三十岁的年轻朋友写信给我,用的是文言文,而我们这边五六十岁都写不到这个水平。他们写书法也是从小到大都舞文弄墨,写毛笔字,很习惯。日本人,特别是女孩子,在家写书法,私人书法学校。我们文革以后,写毛笔的寥寥无几。这几年人大通过,小学三年级以上要写毛笔字,我感到很高兴。还有一条,要学繁体字,要学好古文,简化字有很多困难,我们的字典要改,康熙字典,辞源都是繁体字,台湾对书法很重视,对我们中华民族文化很熟识,对孔子很崇拜。



深基文化:“做砚,有些人做了10年,有些人做了20年,有些人做了50年,甚至向您这样,做了60年,砚台已经完全融入了您的生活,不知不觉,砚品如人品,我想您最大的乐趣就是砚台了。”

刘演良:“我接近两百方砚,舍不得卖,展览可以。就觉得它太好了,整天要跟我生活在一起就好了,有空就摸下它,有时研墨,又洗干净它,有这种感情,离不开自己。好的石头拿来看,我能够付的出来的,我都买下来。钱啊,名誉啊,都已经是过时了,对我们这么大年纪,总想留些给后人,等人家来欣赏,欣赏很愉快,文化的享受,最高的享受。”



    刘演良,祖籍广东肇庆,当代制砚艺术大师,文房四宝学者、砚台理论专家、肇庆端砚协会名誉会长。

    在小学任教三年以后,刘演良申请考大学,那时候教育局不同意,说我们培养你做少先队总辅导员,不同意挨批判。刘演良写信给胡耀邦,团中央第一书记,他批下来,说年轻人要有作为,希望到更高层学习是对的。